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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南)
预热了整整一年,超级大IP《花木兰》的演员终于官宣了。
美国时间11月29日,权威媒体《好莱坞报道者》发布新闻,敲定刘亦菲被选定为真人版《花木兰》的主角。作为迪士尼公主系列中唯一的中国面孔,这一新闻迅速在国内发酵开。
谁人不晓花木兰?
中国的民间传说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以女性作为主角的。但有趣的一点是,即便现实中的女性总被重重枷锁桎梏,传说中的女性却有着脱离时代的潇洒。
花木兰更是个中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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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兰,南北朝人,因代父从军击败匈奴而流传千古,被追封为“孝烈将军”。《木兰辞》的传唱程度之高,让她的国民度甚至超越了武则天和杨门女将。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
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纵观古代诗歌,能把女性传奇写作史诗的寥寥无几。即便是白素贞这样跳脱三界的角色,到最后讲的也是人妖虐恋。而《木兰辞》全长近四百字,一字不谈儿女私情。写江河滔滔,写山峦起伏,写金戈铁马寒光铁衣。到最后归来见天子,木兰只求一个“送儿还故乡”。
现代人每天叽叽歪歪何为女权,竟还没有千年前的古人看得透彻。
花木兰是英雄,是传奇,是中国文化中“家国天下”的一个缩影。她并不拘泥于宫闱之中的秘斗,而是真真切切的上过战场,身体力行了“女儿当自强”。
大约就是看重了这一点,迪士尼将她列入了自己的公主系列。
迪士尼公主又是什么?
在英文中,公主与王妃同称Princess。我们熟知的白雪公主,小美人鱼,包括阿拉丁神灯中的茉莉,都是其中一员。而花木兰,为此阵容中唯一非王室的成员。
因此花木兰在国外的人气高得超乎我们的想象。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不靠家世和爱情,凭自己努力赢得公主称号”的女孩。
通过对近些年来迪士尼出品影片的观察,我们会逐渐发现,这家影视公司正在努力把关于女性独立的价值观融入到影片中。《魔发奇缘》中男主角脱离王室已是开了先河,《冰雪奇缘》里更是史无前例地将王子设定成了坏人。而《花木兰》作为1998年的一部动画,其传达的价值观竟然与现下不谋而合。
用赫敏扮演者艾玛沃特森那句话说就是:
“要成为公主,不一定要嫁给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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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刘亦菲又是个什么样的演员呢?
刘亦菲,1987年8月25日出生于湖北省武汉市,华语影视女演员、歌手,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2002级表演系本科班。
因为出道年龄小,所以她红得特别早。入行多年,刘亦菲给人的印象总是与“仙”字有关。《仙剑奇侠传》中的赵灵儿,《天龙八部》里的仙女姐姐,《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在这段时间,每每提起刘亦菲,人们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便是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她温柔而不食人间烟火,如神祇般不容亵渎。
零八年后她转战电影圈,演得也多是惊天动地的绝色美女,譬如《倩女幽魂》中的小倩,《鸿门宴》中的虞姬,《铜雀台》中的貂蝉。
从综合条件上来说,刘亦菲确实是在演女明星里较为合适的了。英语流利,有舞蹈武术功底,以及几部高收视率电视剧打下的国民基础。但是细细思来,又总觉得哪不太对。
究其原因,她太好看了。
花木兰是要从军的。即便我们不要求她打扮起来就真能像个男人,眉宇间总归也该有些英气。花木兰的脸,应当是一张有故事的脸。见过流血死亡,受过风吹日晒,眼神里装得下对家国的悲悯。
而在刘亦菲饰演过的角色里,即便是最接近花木兰人设的金燕子,气质里也带了些淡淡的哀愁。她似乎更擅长扮演那种被命运支配的柔弱女性,而花木兰所需要的,是一个眉宇间有英气的人。
刘亦菲的当选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仔细想来,我们却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这么大的娱乐圈,却找不出一个适合花木兰的女演员。那些英姿勃发的女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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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气挂的女明星,我们以前有,还不少。
林青霞用“宁肯天下人负我”的东方不败拉开了中国电影历史“美到雌雄莫辩”的序幕,王祖贤和张敏紧随其后。她们穿上男装的那一刻一定不会想到,这些影像日后会被放进类似于“九十年代盛世美颜”一类的视频剪辑里反复播放。她们把头发束起来,擦去红唇和胭脂,用浓重而挺直的剑眉代替柳叶弯,一颦一笑美得模糊了性别。
新千年刚到的时候,影片中的女人也美得百花齐放。那时候不止英气挂,巩俐的风情万种,陈红的端庄大气,甚至于陈晓旭略带病态的古典美,让每个人、每部影片都有了自己独特的气质。
那实在是中国影坛的黄金时代。
随着经济的发展,艺人的质量反而开始逐年下滑。我们的影片类型逐渐趋同,什么类型片火了投资商就一拥而上。而影片中的女性角色,也开始越来越单调,越来越乏味。
尤其是10年之后,女明星的战场逐渐从影片拓展到了机场,时装周,甚至于综艺节目和真人秀里。因为要多维度的曝光,为了不让影片中的自己和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反差过大,所有女明星开始走一个最保险的路子——乖巧.jpg.
这个时候的娱乐圈,所有女演员都要扮演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永远少女,永远没有攻击性。与此同时,我们也很难再看到那些有血有肉的女性角色了。
年轻女性,无非职场精英和柔弱小白花两张脸。岁数稍微年长一点,就只有恶婆婆和操心女儿嫁不出去的妈可以选择。古装民国剧的类型或许还宽泛些,近年也出了些类似“霓凰郡主”甚至“汪曼春”的精彩角色,但与男性角色的多维度相比发挥余地仍是不太大。
影视作品是以用来展示人性的复杂,但当能用得上的小花都长着一张千篇一律的脸,你让导演和编剧如何下手呢?
换个角度,当所有制作方都希望自己影片有着最稳妥的人设时,你让演员们怎么敢放飞本性做只不同的花蝴蝶呢?
于是就越来越趋同,越来越平庸。好演员无流量,流量们长一样。巾帼英雄花木兰来选人,发现大家全都饿得一把骨头还号称有少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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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工厂拍摄《功夫熊猫》起,其实就有这样的声音了:
“中国人的文化,中国人的故事,中国人的角色,传递国外的价值观。”
可惜么?可惜。有办法么?没有。
我们在文化输出这方面做的,实在是太差劲了。
《花木兰》同样。
作为真人化电影,这个机会其实是很难得的。亚裔演员在美国向来不受重视,片酬低,难出头,能演配角的都寥寥无几。而《花木兰》作为迪士尼公主系列之一,一有受众基础,二有靠谱班底,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像许多影片一样用白人面孔演出亚洲角色,而是实打实的把这个机会交到了刘亦菲手里。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是希望刘亦菲能演好的。
她有身段,有功底,有语言能力,长相也终于颠覆了外国人对亚洲人眯眯眼塌鼻梁的刻板印象。如果她在国外成熟的制作团队中能保持演技在线,那无论是对她还是其他亚裔演员都会产生极大的正面影响。
到那时候,我们不会只有一个花木兰。那些陪伴我们童年的传统角色会以新的面貌站出来,不仅站在我们、更是站在世界面前。
谁说拯救世界的一定是男人?
谁又说超级英雄一定来自美国?
从有人的那天起,就有英雄与传说。我们古老的文明,应当以“人物”的面貌出现,以“故事”的形式传递到更远的地方。
就像钢铁侠在梦里拯救我们的孩子一样,让孙悟空飞到九重天上,一根金箍劈开五大洋。
我们期待着这样的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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