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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占:从九月到十月 青岛的蓝里泛起金黄

核心提示: 从九月到十月,蓝里泛起金黄,一个向左,一个往右,却又左右不分的明丽着。从九月到十月,一定不要离开此城。不要去欧洲旅行,即便是布拉格也不要去,就守在这蓝里,行使一个土著关于海的哲学的认知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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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夏天的稠密和潮湿,九月一到,便是一个响亮的开头。天高了,云跑了,城市静了,马路宽了,沙滩好像被抄过身一样,杂乱拿掉,颗颗粒粒躺成喧闹之后的干静。

就在此城,从九月到十月,是一段圣节,我姑且把它叫做“响亮的金子”。比克里姆特的金子更华丽更保值。金色的氤氲里,风干松起来,有了坚果的味道,穿身而过,内心的肿胀消失了,那一刻,鸟或鱼上身附体,游弋摇摆,我便轻盈到想飞。

除了学童的尖叫,马路上会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没有车也没有人,在秋日艳阳的照射下,泛着高音阶一样耀目的光。而在梧桐阔叶的阴凉里,邻里之间打着招呼,发出某种喜讯的邀约,儿子结婚了,女儿生子了。城市又还原到固有的律动,虚妄的度假功能暂时褪去,四周都是熟悉的气息,里面生长着安全。

逛市场,与小贩砍价,与民间高手切磋,农贸市场是最能把人还俗的地方。一把秋时令抓上手,一个菜谱就在脑子里生成了,那么出其不意,又那么活色生香。拎着各种食材往家走,三餐有了着落,心生欢喜好像办了件大事。穿过各种叫卖的悠远深长,如同穿过祖辈为秋实丰收而唱的千古欢歌,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梭子蟹的膏腴,想起了富足与香浓。

行人的眼袋不再那么沉重,包括我的。马路上一下子少了许多衰老与刻板。静默的城市制动的人,共犯的季节性水肿与痰湿似乎都因一个上好的中药方子而获得极好的调养,这个方子是天赐的,只写着一味良药,它的名字叫“玖拾月”。

从九月到十月,每一天的阳光都沉甸甸的,似有重量感,以至于呆在房间里也能晒黑。可我还是要把窗全部打开,让紫外线和鲜氧恣意流淌,同时打扫角落里的灰尘,将洗过的床单晾晒起来,在水汽蒸发的过程中,太阳从南窗跳到了西窗,不用看钟表,我也知道这一天又过去了大半。

从九月到十月,蓝里泛起金黄,一个向左,一个往右,却又左右不分的明丽着。从九月到十月,一定不要离开此城。不要去欧洲旅行,即便是布拉格也不要去,就守在这蓝里,行使一个土著关于海的哲学的认知权。

从九月到十月,美好的东西似乎都可以隔空感知,触手可及的亲情,约隐约现的爱情,每一份情都带着穿透臭氧层的灵犀,轻轻一碰,整颗心便沉醉了。从九月到十月,我必须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抬头看鸟,看它们留下的稍纵即逝的影子。连落日也一起浪费,比如散步,须一直走进星光里。我还要浪费风起的时候。在第一个寒流到来之前,那风,已经有了冷的预感。

从九月到十月,那蓝,那空,是灵魂出窍,又被灵魂捕捉。从九月到十月,这座城,格外地接受我的发呆和出神——我的目光有了抚摸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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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江晓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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